第一百九十三章 坐等三千个十连抽

  托瑞尔主物质位面，费伦大陆，安纳洛克大沙漠深处。
  被‘y’型的弯刀峰山脉‘托举’在北方的幽影海东岸，一支贝多因蛮人正驱赶着他们赖以生计的骆驼群驻扎在海岸取水。
  幽影海原本是古耐瑟瑞尔境内的内海，随着早年费林魔葵之灾的影响下逐渐土地沙化，如今早已变成了一座盐碱湖，可这群贝多因蛮人却是在用一种陶锅对海水进行蒸煮，锅盖内侧贴着亚麻布，将蒸馏水的水珠吸附在麻布上，然后再拧进水袋内，这样反复制作，就得到了沙漠中最珍贵的淡水。
  据说这是古耐瑟帝国流传下来的淡水萃取法。
  而这群贝多因蛮人又从最早那批耐瑟遗民那偷学了过来。
  乃至于一千多年后的今天，哪怕是头脑袋里塞满了肌肉的兽人也迫于生存照葫芦画瓢学会了它。
  可以说也正是靠着这个办法，养活了安纳洛克大沙漠多至一半的人口。
  他们预备在这个淡水补给点休息一夜，就将赶赴那片危险的古战场边缘，从黄沙中开掘耐瑟瑞尔古遗迹。
  而这也是他们绝大部分贝多因蛮人主要的生存来源手段之一。
  乃至于靠着它们，大多数贝多因蛮人的聚集点都渐渐发展成了小型集市，总有来自沙漠外的客人们不远万里的跑到他们这儿来‘淘宝’，并以食物、工艺品、工具等来与他们手中的那些破烂进行交换。
  这份工作无疑相当危险，无论是沙暴、隧道坍塌还是地下各种可能触发的奥术造物都随时可能要了人命。
  但相比起劫掠那些往返于‘黑路’的商贩，这份‘捡破烂’的工作无疑稳定的多，尤其是跟他们交易的对象，除了早些年见了他们跟兔子似的商团们，还有不少的施法者。
  尤其是来自东方，那种身穿红袍脑壳剃的光溜溜甚至还刺着刺青的法师，他们出手极为大方，有时甚至会直接向他们预定一些从遗迹中发现的物品。
  甚至到了后来，还有不少贝多因蛮人成了他们的护卫，将孩子也送到了极东之地的塞尔，拥有了学习法术的可能。
  即便据说红袍法师会的晋升机制极为残酷，但那对于贝多因蛮人来说，却依旧是个不可多得改变命运的机会。
  而下个月，就是他们与那位红袍大人约定交货的时间，他们准备抓住这次机会，看看能不能为族中的一些孩子争取到它。
  只是就在临近黎明，这支贝多因蛮人准备趁着太阳未出时赶往遗迹之地时，忽然有人发现前面的夜空之上，有片不同寻常的阴影开始聚集，这片阴影与普通的夜晚不同，它似乎吞噬了周围的光亮，使得漫天星辰也为之黯淡无光。
  这一刻，不仅是这支贝多因蛮人感觉到了不对劲，大半个安纳洛克大沙漠中居住的生物都感到了一种不安，他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动，抬头注视着天际那片正在扩张的阴影。
  “寇寇那朵！（走，我们快走！）”有贝多因蛮人惊恐的大喊道，试图牵着腿都在打颤的骆驼逃走。
  突然间，阴影中闪现出一道刺眼的紫色裂缝，仿佛现实的织布被撕裂开来，裂缝中涌出了一种奇异的能量，它在空中盘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沙漠的风在这一刻变得狂暴无比，卷起漫天的沙尘与轰鸣作响的雷暴。
  就仿佛世界本身在抗拒着这个来自另一个位面的侵入。
  在贝多因蛮人惊骇的瞩目中，在这股能量的中心，一座巨大的城市缓缓浮现，它的轮廓在紫色的裂缝中逐渐变得清晰。
  ‘阴魂城’，这座曾于千年前消失在阴影位面中的古老城市，此刻就这样突兀出现在了安纳洛克沙漠上空，它的高塔和宏伟建筑在黑暗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只有零星的灯光在其中闪烁。
  这座城市天生就带着一股仿佛来自地狱的阴冷气氛，仿佛它是死亡和阴影的象征。
  而在城市的中心，一座高塔耸立，它散发着强大的能量，这股能量在空气中震荡，让地面的贝多因蛮人只感到压抑、绝望与窒息。
  面对仿这如神迹般突然出现在天空中的城市，与漫天的雷霆，这帮贝多因蛮人终于再也顾不得惊逃而走的骆驼，被吓得齐齐匍匐在地，口中不住喃喃道：
  “寇扎呐！（风暴之神在上！）”
  这帮土着满心以为是传说中风暴之神塔洛斯的神国降临于世了。
  可就在他们的灵魂就要被毁灭所收割时，那恐怖的雷暴与无边的阴影黑暗突然消失了。
  随着轰鸣停滞，陡然的寂静让有些人终于胆敢抬头，然后，就看到.
  天塌了下来。
  不，是那座飘在天上的城市，从天上坠了下来
  这一刻，逃跑已经变得没有意义。
  剩下的，唯有祈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祈祷起到了作用，可怕的阴影就仿佛是贴着他们的头顶掠过上空，然后朝着幽影海砸落。
  轰的一声低沉的闷响中。
  一城惊起千层浪。
  这座自地狱而来的盗版浮空城，于安纳洛克大沙漠的幽影海。
  成功硬着陆了。
  而如此大的动静，也让所有将托瑞尔视为主要信仰粮仓的神明们都知道了一件事：
  当年那帮曾经试图以凡人之躯挑战神明的耐瑟瑞尔人，驾着他们的浮空城
  又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背后推动牵涉的，有哪些神只。
  又抱着怎样的目的。
  ‘浮空城’正中的那座高塔中，负责‘驾驶’浮空城的老魔鬼达洛纳斯已经被暴怒的戴维破门而入，一爪子摁在了地上：
  “你不是说你有上百年的飞行堡垒驾驶经验的吗？你就这么给我开浮空城的？”
  就因为太相信这个老鬼，他两颗獠牙差点没给在雕像上直接给磕下来。
  他一条红龙之躯都尚且如此，就跟坠机似的，这么高栽下来，这好不容易开局的三万人口.不全得给送回地狱去？！
  这就跟玩即时战略游戏一上来农民给你直接a完了，那还玩个屁啊。
  戴维总有种自己被第三方魔鬼‘合同诈骗’的既视感。
  被红龙摁在地上摩擦的深狱炼魔却不敢有丝毫脾气，如同被年轻人偷袭的马保国似的告饶解释道：
  “别别生气，戴维尤托斯殿下，咱们这座‘浮空城’可是格莱西雅用自家领地玛尔博吉的巴托红铜堡垒直接魔改的，这座堡垒的强度可是能直接硬抗大斜坡滚石流，没您想象的那么脆弱的诶诶诶，有‘人’进来了，你这样咱们可就要惹人怀疑了啊。”
  戴维有些疑惑：“他们不都是魔鬼群演吗？”
  达洛纳斯却是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赶紧解释道：
  “格莱西雅殿下的群体记忆编织可没那么简单，是利用一份原本就属于他们的记忆核心修改的，打个比方，就像是花开花谢后重新种下的种子，从离开巴托地狱后，他们就按照‘原始协议’剥夺了所有有关巴托地狱的记忆与能力，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就是在阴影位面‘土生土长’的耐瑟子民，要是被看到这样一幕，他们会喊卫兵的。毕竟按照‘剧本’上，您只是塔尼娅饲养的红龙，不是我的啊。”
  听着来自身后的脚步声，戴维将信将疑的挪开了爪子，而达洛纳斯则以截然不同于苍老身躯的矫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坐回阴魂王座上。
  老魔鬼几乎刚坐下，两名听到动静的奥术侍卫就闯了进来：
  “夏多执政官！”不善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红龙戴维身上。
  他们担心初入这座主物质位面，城主大人遭受来自此位面的袭击。
  即便以夏多大人那深不可测的奥术造诣，早就已经超越了世俗凡人的理解。
  “噢，别担心，是那条阿蒂利西亚家小姑娘饲养的红龙，如今已经长大了，能够胜任一些简单的使命了，不是吗？戴维尤托斯。”
  戴维砸了咂嘴，只好配合道：“这是我的荣幸，执政官大人。”
  随着老魔鬼跟戴维话语的引导，两名奥术侍卫被植入的记忆中，顿时渐渐呈现出了戴维乃至阴影导师阿蒂利西亚一家子的身影，与此同时，原本还有些浆糊的脑袋中，一些曾经属于他们的奥术法术也在先前突如其来的刺激中涌现而出。
  眼见执政官无事，两名奥术侍卫当即躬身领命而出。
  奥术侍卫先前涌现的奥法能量自然也被戴维发现了，当即满脸震惊：
  “他们还会奥术？”
  卧槽，他终于明白老魔鬼的话语意味着什么了。
  他忽然有点不想‘还’给魔鬼女大公了。
  “重新埋进土里的种子，只要给予持续的滋养，总会重新开花结果的，当然，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也跟埋下的是什么种子有关，生前是凡人，依旧大概率只能做个凡人。”达洛纳斯耐心而又有些傲然的解释道。
  那也是赚哇！
  直到这会儿戴维才明白提亚玛特为了他的任务，究竟给他准备怎样一份‘礼物’。
  这一瞬间，戴维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欲望，那就是将传说中的伊奥勒姆长生术搞到手。
  那样的话，只要手中这些重新开始复苏的奥术师‘不死’，不就不用归还给巴托地狱了吗？
  在巴托地狱活了上千年的老魔鬼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条少年红龙怎么想的，却也不点破。
  毕竟规则，本身不就是一种基于相互默契的一种博弈，不是吗？
  戴维却是突然就有些兴致，昂着颗大脑壳紧紧盯着老魔鬼：
  “那么你生前是谁？来都来了，有记起一点儿没？”
  在戴维看来，达洛纳斯这家伙居然能在下地狱被洗了两遍记忆后，依旧能设计出灵魂引擎这种逆大天的玩意儿，以及以灵魂引擎为核心的灵魂列车与飞行堡垒这种颇有种画风朝科幻偏转的东西，生前保底怎么也该是个大奥术师吧？
  会是谁呢？
  贡献了托瑞尔位面魔法导论的伊斯塔？
  浮空城防护结界魔法的奠基人泰尔纳斯？
  发明了大名鼎鼎‘时间停滞’的时间管理大师诺克塔尔？
  还是第一个驾驶着魔法飞船登上物理现实星辰大海的太空先躯奥贝隆阁下？
  卧槽，要是这位就碉堡了，他这次的任务能从地狱直接变简单模式。
  至于那位半神伊奥勒姆乃至
  戴维赶紧让自己打住，虽然自从穿越后就从非酋脱籍了，但单抽出奇迹这种事情，他想都不敢去想。
  可还未待戴维多畅想一会儿，老魔鬼达洛纳斯就一盆凉水泼了过来：
  “别别别，你先别激动，也别惦记着我，我跟他们不一样，格莱西雅殿下可没给我记忆之种啊，我就算真的曾经是，我也不可能记得起来不是？”
  以达洛纳斯的智慧，在重重蛛丝马迹之下，怎么会没想到这种可能，甚至这种可能性极大！
  但达洛纳斯可是自认老魔鬼了，他只是来客串一下顺便搞搞自己研究的。
  既然注定是场无疾而终的梦，为什么还要去再回忆一遍呢？
  要知道世间最痛苦的不是失去。
  而是明明痛彻心扉的失去过曾经最珍视的，却又重拾起来，再砸碎一遍。
  他才不想遭那个老罪呢。
  太特么地狱了。
  简直比魔鬼还魔鬼。
  “啧，走了。”面对这个扫兴的老魔鬼，戴维瞬间索然无味，拍拍双翼就准备走龙。
  “等等！”
  “干嘛？”戴维回首问，那表情就跟再说你不要跟我蹬鼻子上脸啊似的。
  “一帮土着在城外匍匐祈祷呢？你要不要顺便去看看？”达洛纳斯问。
  戴维本打算拒绝的，可一想这座城里说不得还是能‘抽出不少好卡’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前期损失不得的想法，当即一头冲了出去。
  “得嘞！”
  只是没过多久，在阴魂城市民眼中急匆匆飞出去的红龙戴维尤托斯很快又满脸兴奋回来了，抓着一名满脸恐惧的贝多因蛮人落在了阿蒂利西亚面前招呼众龙道：
  “走走走，跟我‘挖矿’去。”
  “发现什么了？”阿蒂利西亚还有些纳闷，这一来就招呼自己干活儿啊。
  “一帮盗墓贼。”戴维满脸兴奋道。
  “准备就地处决振奋一下人心吗？”
  戴维否决道：“不，让他们做向导跟奴隶，带我们一起挖坟去。”
  在此刻的戴维看来，多挖点耐瑟遗迹出来，就相当于用来‘抽卡’，不是，用来唤醒市民记忆的原石哇！
  这可是三千个十连抽等着他！
  那还不得原地起飞！
  “.”只是除了觉得这种事好玩满眼小星星的塔尼娅，阿蒂利西亚一众龙直接被戴维这手给整懵了。
  不愧是优秀的‘耐瑟子民’。
  还真是肥冢不流外人镐哇。
  七月新番李云帆先生，一路走好，愿在另一个世界再度匡扶汉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