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打电话了，邀请沈在心去二楼多功能厅，他这是医美上的事情，无需钱争鸣跟着，沈在心找到姜惟，喊姜惟一起过去。
姚斌从一旁凑过来了，给沈在心说：“哥。刚才我好像看到沈宇澄了，没敢认，他该不是隐藏的少年天才，被人请来参加宴会，投资一把的吧？”
沈在心碰到老赵，其实突然多了些想法，心情愉悦，连忙说：“对对对。”
姜惟无奈说：“心不在焉的，你听清小斌说什么了没有？”
听清了，沈宇澄不可以是什么隐藏的少年天才，他爸都那么奇葩，前一段时间都因为西北来人，医院都下病危通知书，最终人家西北那边的办案人员出于人道主义，也没把他弄回去。
这一劫躲过去没有不好说。
两边纪检上有交流，沈父眼看病危通知书都下来了，让梁又慎去问了，其实他问题不大，但他过于心虚害怕，负担重，一病不起了而已。
这是那边的结论。
你让沈父和沈在心来看，真不好说。
你酒八十来箱呢，就算不全是茅台、五粮液，就算有你收藏多年的当地酒，那也是来者不拒型，他能不贪？
他不贪，他心虚到躺区医院，不知道是不是跟医生相互勾结，病危通知书都弄出来了？
沈在心说“对对对”，主要是对堂哥一家失望，沈宇澄是不是隐藏的天才，跟他有关系吗？
姚斌调侃，他配合了一下而已。
医美上的事情，钱争鸣是不用上去的，他过分担心落单，也赶紧跟上，又迅速走到前头带路。
下面的音响正在响着通知，要来宾如何、如何。
那边张泽已经开始演说自己的ppt。
这正好说明商务会议是张公子在二楼开，政府在一楼开，碰巧用了同一场地，又或者是故意用了同一场地。
一楼上二楼等电梯不值得，钱争鸣对这儿熟悉，前头带路，带他们穿过大厅，越走越偏僻，绕去安全通道上二楼。
姜惟要去洗手间。
穿了正装礼服大衣，在酒店有点热，去卫生间换掉，然后自我检查一下形象。
沈在心陪她过去，等接近了洗手间，就听到洗手间外的盥洗台有人说话。
听着声音熟悉，沈在心一把拉住姜惟了。
是沈宇澄的声音。
他声音很大：“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为什么非要听你爸的嫁给李天远，在学校你不是这样的。”
谁？
沈在心眉头一拧。
谁嫁给李天远？
不是最近盛传黄家新的女儿黄奕媛要嫁给李天远吗？
沈宇澄跟黄奕媛是同学？
这狗血了吧？
一个女的声音说：“你喊什么呀喊，你想让我怎么样嘛，你们家酒处理不掉，我帮你处理了，给的还都是现金呀，你还想干什么？你能不能不要缠着我，嫁不嫁李天远是我能说了算的？不嫁给他，我嫁给谁，嫁给你呀。你对着镜子看看你自己，人家李天远是尤董事长的私生子，这都半公开了。人家起码几个亿的亿万富翁，你有什么呀？你纠缠我纠缠到余市？没完没了的？你信不信，我哥知道了，我爸知道了，能让你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宇澄说：“我是爱你的，你得承认吧。你离开学校你就变脸了？我回余市就是为了你，你要跟李天远结婚了，我怎么办？”
沈在心在心里默默证明：他回来绝对不是因为你，他老家就是这儿的，他爸、妈带着他躲纪检呢。
他不想听下去了，看姜惟有点好奇，想接近看看，拉她一把，直接拽回来，给她摇摇头。
不去这个洗手间了，换一个，到二楼的去。
我就当我不知道，我才不去管这些狗血的事情呢。
出来汇合姚斌和钱争鸣。他想了一下，拉姚斌走到后面，低声给他说：“你敢不敢相信？沈宇澄跟黄家新的女儿碰巧是同学，弄不好在学校里谈过，刚去洗手间没去成，就是他们在那边吵架呢。”
钱争鸣耳朵尖，从前面掉头回来问：“老板，你说什么？”
沈在心只好说：“我侄子，堂侄，跟黄家新的女儿弄不好在谈恋爱……”
钱争鸣激动地说：“那好呀。让他给李天远戴绿帽子，然后咱们分化他们呀。”
沈在心愣了一下，没敢想。
他摇摇头说：“胡扯了，我虽然不待见他们父子，但也是亲戚，我不能坑他们，李天远是什么人……”
想说心黑手辣怕吓着两位手下了，没往下说。
钱争鸣说：“你看，老板，你妇人之仁了，你不理睬，装不知道，李天远发现了，他不弄你堂侄了？争取过来，老黄跟你成姻亲了，再怎么竞争，没有李天远什么事儿？”
呵呵。
沈在心说：“我也不知道该往哪管，我感觉这两人吧，在学校可能胡来过，但要说真心相爱也不像。我在外头，我就听到那小子说假话，女的也冷淡，所以我们能怎么办？还联姻呢，到时候让我堂哥父子俩加入黄总战线，一起对付我？又或者让姚斌警告沈宇澄，让他小心李天远，免得被报复？弄不好第一关他都过不了，人家给他点钱就把他摆平了。”
不是我小看他。
我是基于自己的判断。
钱争鸣问：“你怎么那么不信他的人品呀？”
已经上二楼了。
沈在心看看他，你的人品我也不太相信好吧，我怎么不给姚斌挖坑呀，给你挖坑断你一头，就是觉得你人品也不咋滴，只不过我恰恰能拿捏你。
姜惟走到前面去找洗手间。
他连忙给钱争鸣说：“不讲了，到此为止，回头再说。”
跟上姜惟。
姜惟说：“你堂侄沈宇澄跟黄家新的女儿是同学？在学校有可能谈过？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刚刚我说我再往前两步，看一眼，你把我拉回来了，你让我看一眼，我确认一下呀。”
沈在心说：“沈宇澄的声音我没听错，女的是不是黄家新的女儿，我又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去看一眼你就能确认呀？我都后悔要去一楼了，沈宇澄跟李天远抢女人？女的又是黄家新的女儿？这女儿什么习性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就挂那么一耳朵，提醒不提醒沈宇澄呢。没经过社会的毒打，他以为有钱人的女儿那么好泡？他又会不会等着搞定黄家新的女儿一路躺平呢？你提醒他，他听不听呢？你不提醒他，将来出事儿，他也姓沈呀。”
姜惟说：“也是。要是尤雅，绝对利用了大做文章。”
对。
沈在心请求说：“你别告诉她。真要利用上沈宇澄，让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爸不气死。他父子扯不扯的咱没办法，宇澄的爷爷，是咱爸的亲哥哥，不冲他父子俩，得冲他爷爷呀。”
站在二楼，能看到一楼大厅的繁荣景象。
讲台已经站人了，离得远，有点看不清是谁，他们在搞他们的仪式和活动，麦克风音色“嗡、嗡”感染到人。
姜惟都走到洗手间旁边了。
她一回头幽幽道：“老公你有没有觉得哪不对劲儿，难道是你的分量不够？人家建设开发区，都不带邀请你的，所以你才以为是张泽办的对吧？”
沈在心“嗯”了一声。
他伸手送了姜惟一把，让姜惟不要话多，该去洗手间去洗手间。
自己觉得自己心里有数，自己一个干医院的，以现在的身量，确实不能为开发区贡献点啥。
等着姜惟呢。
电话响了。
看看是鲁书记。
他连忙接起来，鲁书记找个僻静的地方，问他：“小沈。你在哪呢，我找你一圈了，你没收到商务局的请柬吗？”
我有吗？
沈在心含糊道：“我到了，在二楼呢，有个朋友投资医美，在多功能厅介绍他的东西。”
鲁书记问：“哪个重要你不知道吗？开发区那边，你没有什么想法？你没想过你去开个2店？”
沈在心说：“想是想，我盖不起楼。”
鲁书记说：“要不拿一座烂尾楼，抄别人的底？”
算了吧。
我能有那实力？
真到那一天，必须是我这边的经营要入大于出了。
否则的话，我把手里这点现金折腾完了咋办？
学人家举债去搞开发？
鲁书记一听他不吭气了，讥讽说：“你就胆小吧，你现在医院全是买的，友谊商场也是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贷点款会死呀，人家常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大好时候，干呀。”
你们看到的都是大好时候。
我看到的都是危机重重，全市那么多的摩天大楼，高度不比一线城市低，它真的挣钱吗？
如果是商业住宅，无所谓，如果是写字楼，怎么可能挣钱？
要说商业住宅？
呵呵。
自己是从浒市回来的，太有感触了，上高层电梯不够。
住个几十层高，天天等电梯不说，真停电了，能累死你人。
光追求会当凌绝顶的环境，去为此买单，值还是不值？
沈在心说：“我对盖摩天大楼没兴趣，就是搞商超，有个三、五层就已经够了，盖的时候起来得还快。”
鲁书记说：“你看你，你心里就先排斥上了，你下来听人家介绍、介绍呀。”
不去。
鲁书记看叫不动，问他：“你前妻呢，你前妻手里有钱。”
沈在心说：“我不知道呀，她应该在底下吧。”
鲁书记说：“就是单独钱不够，我们政府也能牵线，几个大佬坐一起，成立个新的开发公司。”
沈在心苦笑说：“你就别给我洗脑了，我能把我的医院，把我现有的几家企业干好就不错了。你们不觉得现在市里到处搞开发，太多了吗？随便一个六十多层的楼，楼上的物业你们怎么用？塞得满吗？你以为我是傻子呀。”
鲁书记问：“那么多大集团拿地，要建成地标建筑，人家都是傻子呀，人家那些几十亿上百亿的老总，都是傻子？就你聪明？”
沈在心愣半天，看姜惟走了出来，他说：“太突然了，让我好好想想，我先去看看人家医美的项目。”
挂了电话。
姜惟说：“谁打的电话？尤雅？”
沈在心说：“不是。鲁书记。劝我进开发区搞开发呢，我说算了吧，我也不是那料。”
姜惟问：“你不看好地产开发？”
沈在心摇摇头。
姜惟说：“刚刚尤雅说，张泽融资失败，搞这个商业宴请，可能是想融资。她希望你能出价。”
沈在心说：“别逗了，我们有自己的医美企业，我们去投资他？“
姜惟直勾勾看着沈在心。
沈在心还是反应不过来。
姜惟说：”我从我爸那儿知道一个投资上的诀窍，就是你可以选择投资你的竞争对手，投资之后，将它雪藏。“
沈在心大吃一惊。
但他是聪明人。
他马上就明白了，雪藏恐怕也不是出价的真正目的。